南宋绍兴末年,穿越者如何在乱世中寻得启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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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绍兴末年,穿越者如何在乱世中寻得启明之路
    发布日期:2025-04-13 10:04    点击次数:102

    嘿,书友们,今儿给你们安利一本超级对味的男频佳作!这书啊,简直是男频爱好者的心头好,剧情紧凑得让人窒息,每次翻页都跟开盲盒似的,惊喜连连!主角智勇双全,从默默无闻到光芒万丈,那逆袭之路看得我热血沸腾,直呼过瘾!相信我,这书不看,你的书架都少了份灵魂,错过它,真的会让你后悔到拍大腿!赶紧的,加入你的阅读清单,咱们一起遨游这精彩绝伦的奇幻世界!

    《启明1158》 作者:御炎

    一熙春楼晚宴

    宋绍兴二十八年,三月初八日,晴。

    午后,临安城内吹起了微风,微微的风裹着阳春三月的些许暖意拂过临安城,暖在人面上,醉在人心间。

    微风吹到晚间,才有了丝丝凉意,但这丝丝带着凉意的微风,哪里吹得灭临安酒楼的灯火辉煌呢?

    夜色降临之际,苏咏霖从租住的客栈里乘租来的驴车出发,前往熙春楼。

    这场晚宴他做东,宴请者唯有一人,为当朝金部司郎中孙元起。

    苏咏霖先一步抵达熙春楼,要了一间上等包房,叫了一桌菜,温了上等好酒,等待今晚唯一的客人赴宴。

    熙春楼是临安城内一等一的私营酒楼,高有三层,顶层楼上南北两廊都是包房。

    包房唤做济楚阁,是很好的私人厢房,除酒楼服务人员以外,不准外人进入、窥探。

    厢房有大厢房小厢房之分,大厢房中央有大型中空方桌,中间空地可用来欣赏歌舞。

    客人环坐在方桌之后围成一圈,吃酒、听曲儿、观舞,兴致高昂时亲自下场与人共舞,肆意享乐,欢愉无边。

    小厢房就是苏咏霖包下的这间。

    私密性不错,装饰极为奢华,一张桌子,两人对面坐着,点上熏香,推杯换盏聊些私密话题,哪怕犯些忌讳,倒也不怕叫外人听了去。

    戌时,一脸富态、面色红润的孙元起挺着滚圆的肚皮,慢悠悠的抵达了熙春楼三楼包房。

    “哈哈哈哈,贤侄啊,之前对你说不要如此破费,随便找一间酒馆吃酒即可,你却总是在这种地方设宴,这里贵啊。”

    孙元起一进门便大笑出声,脸上的笑容宛若弥勒佛一般慈祥和蔼、喜感满满,叫人看了就生不出恶感。

    苏咏霖躬身行礼,笑容可掬。

    “叔父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侄深受叔父帮衬,若无叔父,哪里有小侄的今日呢?若非找不到比熙春楼菜色更好的酒家,小侄又怎么会让叔父屈尊至此呢?”

    “哈哈哈哈哈!贤侄啊,数月不见,你这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咯,哈哈哈!”

    孙元起看上去笑得很开心,便双手背后,挺着滚圆的肚皮当先往包房里头走,步履交错之间,满是气派。

    苏咏霖则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恭敬的小厮,朝他点了点头。

    “起菜吧。”

    小厮唱个喏,倒退几步离开房间,为苏咏霖和孙元起关上了房门。

    孙元起已经坐在了桌前,拿着桌上香气扑鼻的精致小糕点往嘴里送,边吃边笑着说道:“司里事务繁忙,中午匆匆吃几口饭,便一低头忙到现在,饿的心慌,贤侄莫怪。”

    苏咏霖走到孙元起身旁,动作轻柔地为他斟了一杯茶。

    “叔父忙于公务自然是好的,但也要注意身体,去年与叔父见面,见叔父面色苍白,整个人都消瘦了,小侄日夜担忧,唯恐叔父身体有恙,于是托人从金国为叔父重金购置百年辽东野山参,小侄来时,已命人送到府上,叔父,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孙元起眉头一挑,嘴角笑意更甚。

    “还是贤侄想的周到,不像你叔母,整日就在我耳边念叨着要钱买东买西,说什么她的朋友都有她却没有,很没面子,仿佛我就是她的钱袋子,根本不在意我的身体。”

    听着孙元起的吐槽,苏咏霖轻笑一声。

    “这就是叔父的不是了,叔父公务繁忙,整日流连于官府,叔母无人陪伴,只能找些友人解闷,这女人一多,难免攀比,眼见旁人有,自己却没有,自然不爽,这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孙元起一脸【你太年轻了】的模样看着苏咏霖。

    “她不爽,我更不爽,贤侄你是不知道,这妇人啊,就不能依着,越依着她,胃口越大,一开始还只是要些小玩意儿,现在她要珠悦轩最新的金银首饰啊!我的俸禄就光给她买首饰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叔父勿忧。”

    苏咏霖满脸无所谓。

    “此话怎讲?”

    孙元起满脸不解。

    苏咏霖神秘一笑。

    “小侄已经包下了珠悦轩最新款式金、银饰品各十件,与辽东野山参一起送往府上了,还真别说,珠悦轩那工匠的手法真是一绝,那金丝编花钿炫彩夺目,想必叔母现在应该满眼都是金灿灿的了。”

    “啊,这……”

    孙元起顿时一脸大为感动的模样:“贤侄啊,这也太破费了吧?”

    苏咏霖连连摇头,叹息一声。

    “没有叔父,祖父去世之后,小侄恐怕便家破人亡了,正是因为有了叔父帮衬,小侄才能重振家业,这份恩情,小侄一辈子都还不清,更何况区区几件金银首饰呢?”

    如此这般说着,苏咏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实信封,递给了孙元起。

    孙元起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这信封,一伸手把信封接过,立刻拆开,逐一扫视内里纸张,笑逐颜开。

    “贤侄这海上行商做的是越来越好了啊……”

    孙元起笑眯眯的看着苏咏霖,意有所指。

    苏咏霖的笑容也很有味道。

    “全赖叔父相助,没有叔父庇护,这海上行商……可是要掉脑袋的。”

    “贤侄此言差矣。”

    孙元起麻利的把信封塞入怀里,笑道:“当年岳公北伐时,你祖父对我有提携之恩,你又是苏家独苗,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你家破人亡呢?不过举手之劳,你却每每给我送这些,我受之有愧啊。”

    “叔父,来日方长。”

    苏咏霖用眼神暗示,孙元起心领神会。

    气氛起来了,一切就好说了。

    方才那小厮及时地把菜和酒送到了包房内,孙元起食指大动,下筷速度几成幻影,可见他的确是饿了,熙春楼的菜色也的确是不错。

    苏咏霖笑眯眯的给孙元起布菜,自己却吃的很少,一桌菜几乎都是孙元起吃掉的。

    酒过三巡,苏咏霖看孙元起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拍拍手,房门顿时打开,两名姿色艳丽的陪酒娘子笑吟吟的走进来。

    这临安城内但凡是上点档次的酒楼都会养着一群陪酒娘子,或多或少而已。

    熙春楼是高档酒楼,自然不会落于人后,酒楼内养有陪酒娘子数十,个个浓妆艳抹,聚于主廊檐面上以待酒客呼唤,宛若神仙,看一眼便心潮澎湃。

    很多人来到这等大酒楼吃酒并不单单是为了吃酒,常常也会喊上一两个小娘子陪酒,小娘子们竭力推销酒水,也能从中赚点外快。

    同时,只要愿意花钱,那些姿色艳丽的小娘子们也不介意与酒客春宵一夜。

    这不,孙元起一看,眼都直了,嘴角一弯,便笑了出来。

    这两个陪酒娘子当然不是一人一个。

    孙元起全都要。

    虽然他没有长着白胡子,也没有戴着红帽子,更没有手握成爪声色俱厉地说一句【我全都要】,但是苏咏霖也不会没有眼色到认为自己有资格在这个场合与他一人一个分享这两位艳丽美人。

    他是长辈,更是官。

    苏咏霖是晚辈,更是个小民。

    苏咏霖站起来给他斟酒,看着他一边一个美人抱着,温香软玉满怀,那骨头都酥了似的模样,脸上只是笑。

    “今夜的上房已经备好,叔父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贤侄有心了。”

    孙元起咽了口唾沫,咂咂嘴,油光满面的脸上涨的通红。

    可忽然,他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可今晚我若不回去,家里……”

    孙元起想着怀中美人固然香软迷人,春宵一夜也是销魂,但家中黄脸婆也不是好相与的,那黄脸婆万一生气,化身河东狮闹将起来,自己很难镇的住,面子上也不会好看。

    苏咏霖却仿佛有先见之明般咧嘴一笑。

    “叔父忘了?叔母那儿……现在满眼都是金灿灿的。”

    “哦!正是!正是!”

    孙元起面色一喜,大笑道:“贤侄真是做得太周到了!贤侄尽管放心,有我在,你那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账目我已经全部办妥,任谁也查不出蛛丝马迹,更何况那些查验的人,都是我的友人。”

    “多谢叔父!”

    苏咏霖长身一礼,向孙元起表示感谢。

    孙元起笑呵呵的,面上继续与两个美人调笑,心里却寻思开了。

    这苏家小子能力很强,脑袋瓜子也灵光,下手也狠辣,时间久了,怕是不好驾驭。

    不过也无妨,当官自然有当官的好处,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点苦头尝尝,然后自己再施以恩惠,这样就可以了。

    这小子脖子上的绳索可不能松了,一拉一扯,要让他知道自己是谁的狗,可千万不能有了不好的心思,不然这聚宝盆就捞不出宝贝了。

    多亏老上司死的早,好容易有了苏家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可要好好利用起来,将来升官,苏家的财力可绝对少不了。

    贤侄啊,你就乖乖的做我的聚宝盆吧!

    孙元起心中满是愉悦。

    亥时,这私人晚宴宣告结束。

    孙元起迫不及待的挺着大肚子和两位美娇娘前往上房,准备共赴巫山云雨,瞧他脸色涨红气息短促的模样,显然是准备大展拳脚。

    而苏咏霖则十分恭敬的目送他离去,恭祝他有个美好的夜晚。

    然后转身走到了正在指挥手下收拾餐桌的小厮身边,对他使了个眼色。

    小厮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对着正在收拾餐桌的手下小工们说道:“收拾好了就把剩下来的东西全给倒到泔水桶里喂猪,懂了没?”

    “懂了,懂了。”

    小工们一同出声。

    小厮转过身子,堆起一脸笑容看着苏咏霖。

    “客官,我给您带路,请这边走。”

    “嗯。”

    小厮在前领路,苏咏霖跟在他后面,走在楼梯间,很寻常一般的落下半个身位。

    “药都放完了吧?”

    “都放完了,纸包都塞到炉灶里烧了,绝无痕迹。”

    “嗯,这差事跟掌柜的辞了没?”

    “辞了,就到今晚。”

    “好,明日一早,你就可以出城,咱们城外会合,尽快回定海。”

    “喏。”

    “还有,盯着他们把泔水喂了猪再走,给官府添点难度,咱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喏。”

    话说完,两人也下到了一楼,“小厮”恭敬的把苏咏霖送出了熙春楼的大门。

    二苏咏霖打心眼里看不起南宋

    离开熙春楼,苏咏霖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暂住的万隆店。

    万隆店是临安城内有名气的私营高档旅店,专门接待往来土豪客商,虽然不如太和楼这等官营酒店的规模,但是与熙春楼一样,也有三层。

    一层是普通房间,二层是中等房间,最上层的都是上房。

    上等房间装修精致,家具用料考究,被褥柔软、温暖、整洁,躺上去软软的,整个身子都像是要陷入床铺一样,舒服的很。

    更妙的是,这全天候十二个时辰都有服务人员值班,专门为上房客人准备,每时每刻,只要你需要,都会有极为贴心且及时的客房服务。

    热水、热食是最起码的,全都可以送上门。

    洗澡也没问题,你只要自己带着换洗衣服就可以,旅店里为你烧好热水、准备好洗浴用具,让你充分享受沐浴的快乐。

    你若懒得出门,店家还可以为你提供叫外卖和外卖送达的服务,让你有宾至如归之感。

    服务如此感人,价格自然也很感人。

    住一晚要五百文钱往上跑,还有不少服务项目都是要额外收费的。

    当然,从事“海上行商”之业的苏咏霖绝对不会付不起这笔钱。

    上了三楼,走到房门前,苏咏霖一把推开房门,便见着里头坐着的贴身亲卫苏勇睁大眼睛看着他,面色惊慌,双手背在身后,气息紊乱。

    苏咏霖盯着他的脸看了他几秒钟,便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拿来。”

    “阿郎,我……”

    “拿来!”

    “喏。”

    苏勇秒怂,低下了头,双手把自己方才正在看的东西递给了苏咏霖,十分顺从。

    苏咏霖接过一看,是一本《赵飞燕别传》。

    打开来翻了翻,见着这本原来挺老少咸宜的传奇故事里头被添油加醋的增加了很多赵飞燕和汉成帝一起进行运动的细节。

    笔触相当细腻,描写非常细致,一看就是某位经验丰富文笔上佳且吃饱饭没事儿干的大才之作。

    孙元起的送行饭苏咏霖也吃了一点,眼下也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为了保证自己在部下面前的威严,苏咏霖立刻把这本书合上。

    “我教你识字,是为了让你读懂孙子兵法这些兵书,学学战阵之术,以后用得到,能帮帮我,你倒好,看起赵飞燕别传了,看完这个是不是还要看杨太真外传啊?”

    苏咏霖话音刚落,苏勇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像是被侦探戳破阴谋的犯人一样。

    苏咏霖顿时了然。

    “拿出来,全都拿出来,别让我亲自动手。”

    “阿郎……”

    苏勇一脸哀求,低眉顺眼的像只犯了错的大金毛乞求主人的原谅。

    苏咏霖一瞪眼睛,苏勇秒怂,也不敢乞求原谅了,立刻把自己该拿出来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交给苏咏霖。

    好家伙,一包袱七八本书,杨太真外传是有的,还有什么李娃传,什么玉海棠,什么游仙窟,翻开来稍微看一眼,苏咏霖都感觉自己的眼睛里全是马赛克。

    有些书本身也不是什么有问题的颜色书籍,只是普通的传奇小说,还有很深刻的批判意义,可以拿来批判封建社会。

    主要是有些吃饱饭没事儿干的人才在此基础上添油加醋,把一个原本老少咸宜有启发意义的故事改写的面目全非、颜色满满,再悄悄的重新发售,很受临安市民们的欢迎。

    教育的进一步下沉和造纸术的改进、印刷术的改进,以及商业的繁荣带来的市民阶层的壮大,居然在这种层面上产生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于是苏咏霖的心跳更快了。

    他也更生气了。

    啪的一声合上那本魔改版杨太真外传,把杨玉环和唐玄宗激烈的多人运动场景从脑袋里赶出去,苏咏霖瞪着眼睛看着苏勇。

    “全都没收!你这厮,好的不学,坏的无师自通,都哪儿买来的?啊?”

    苏勇一听,急的像是被主人踩了尾巴又不敢发作的忠犬。

    “阿郎,赵飞燕就算了,其他的你别没收啊,那都是弟兄们让我……啊。”

    苏勇一把捂住了嘴巴,两眼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好家伙,还是团体作案!

    苏咏霖顿时产生了要搞一搞整风运动的冲动。

    “教你们识字,教你们读写,让你们有文化,好啊,有了文化就开始看这种东西了?”

    苏咏霖深吸一口气,磅礴的怒气让身材壮硕的苏勇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不过转念一想,苏咏霖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

    搞颜色这种事情,他们喜欢,自己未必就不喜欢,毕竟都是人。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这个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了下来,把包袱往桌上一扔。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收好吧,长生那边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临安,回定海。”

    苏勇一愣,随后面色一变。

    “阿郎,让孙元起那狗贼死在床上,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当初咱家那么危险,全都是这狗贼从中作祟,之后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施以援手,我觉得不把他捅上十几个透明窟窿实在是不解气!”

    苏勇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方才还是低眉顺眼的大金毛,现在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强壮藏獒,恨不得一个猛子冲上去咬开孙元起的喉咙。

    苏咏霖为孙元起安排的往生路,是很早就开始筹备的。

    他早早地安排亲信之一的苏长生打入熙春楼做小厮,跟里面的人混熟,又花点小钱在熙春楼内部请吃吃饭,请喝喝酒,把内部人缘搞好。

    行动的时候,苏长生已经在熙春楼里混成了领班,得以亲自为苏咏霖和孙元起“服务”。

    然后就在上菜的时候,往饭菜里加了一点料。

    每一盘菜都有,但是量并不大,如果吃得比较少,最多晚上脸红一些,心跳加速一些,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孙元起素来很爱吃,饭量很大,熙春楼的菜又很好吃,每次请他吃他都能把饭菜一扫而空,进行光盘行动,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还挺爱惜粮食的。

    所以,今晚他吃掉的剂量,差不多能让他兴致勃勃精力十足通宵达旦的奋战至死。

    所以也难怪苏勇觉得不解气。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孙元起这种狗贼怎么配得上这种风流的死法?

    这家伙做苏家庇护者的要价可不便宜。

    日常送礼、逢年过节送礼都是小儿科,绞尽脑汁搞些新鲜玩意儿也很难让他真的高兴。

    这家伙最喜欢的还是地。

    苏咏霖要讨他欢心,就要帮他在他的家乡买地,帮他盖房子,他家乡的地价又贵,每一次都是大出血。

    早年苏咏霖的祖父苏定光还活着的时候,因为有曾经的上下级关系在,他的要价还是挺实在的。

    苏定光去世以后,他对苏家图谋不轨,使用了不少见不得光的手段,若不是苏咏霖下手果断,难保苏家不被他彻底吞掉。

    就这样,苏咏霖也不能报复他,因为需要他继续做苏家的庇护者。

    没了孙元起的庇护,苏家干的这种掉脑袋的生意还就真的做不下去。

    只能委曲求全,虚与委蛇,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当孙子。

    “趁火打劫,他的确不是个东西,但是也多亏了他,咱们的生意才能继续做下去,才能积累足够的本钱去北边,这才是最要紧的。”

    苏咏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遥望北方,捏紧了拳头。

    “阿勇,赵开山那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很快就该过去和他会合了,临走之前让孙元起死在床上,咱们也就两清了,从此之后,我与南宋……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南宋。

    苏勇记得,从很小的时候跟着苏咏霖开始,他就这样称呼宋国。

    苏咏霖说他打心眼里看不起南宋,更看不起赵官家,觉得赵官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

    然后他慢慢给苏勇这一群从小跟着他的伙伴们讲述当年宋国是怎么被金人打成【南宋】的。

    他说得很仔细,很详尽,还描述了金人是怎么欺辱徽钦二帝以及他们的妻女。

    他的讲演很有感染力。

    讲到动情处,苏咏霖会热泪盈眶。

    谈到岳飞的死,更是怒气勃发。

    于是他的这种态度很快也就成为了苏勇等人的态度。

    他们会鄙视南宋,鄙视怂包一般的赵官家,鄙视他们无能,却要害的全体中原百姓一起受苦受难的可恨,心中满是要一雪前耻的强烈愿望。

    但是具体该怎么雪耻,他们不知道,满腹怒火无处发泄,十分难受。

    于是苏咏霖趁机告诉他们,待在南宋是无法雪耻的,南宋是没有希望的,若要雪耻,必须要离开南宋,去广阔的中原大地寻求希望。

    “堂堂男儿,宁愿战死中原,也不要老死在西湖之畔的温柔乡!”

    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苏咏霖面向他们这群小伙伴发表了如此的演说,让小伙伴们热血上涌,攥着拳头大吼出声,纷纷表示要和苏咏霖一起战死在中原。

    然后苏咏霖就真的拟定计划,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去做了。

    至今为止,已经有八年。

    期间,苏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苏咏霖的志向从未改变过,并且做了充分的准备,再过不久,他就真的要去践行曾经的誓言了。

    这一去,也许真的会死很多人,说不定他们这群人还要全部死在中原。

    他们要去对抗的,毕竟是一个时期内的东亚霸主,最强的国家。

    但是,正如苏咏霖所说的,人终有一死,与其老死于西湖之畔的温柔乡,不如就轰轰烈烈战死。

    一念至此,苏勇的心中一片火热,望着苏咏霖的背影,更是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和希望。

    “阿勇。”

    背对着苏勇望着窗外的苏咏霖忽然出声。

    “阿郎,怎么了?”

    苏勇忙问道。

    苏咏霖转过身子,微笑着看他。

    “肚子饿吗?”

    “啊?”

    “我肚子饿了,晚上没怎么吃,咱们去夜市上吃点东西吧。”

    “哦……好!”

    苏勇憨憨的笑了出来,便收拾收拾,跟着苏咏霖一起走了出去,两人一起汇入了人流涌动灯火通明的临安之夜。

    三醒不来的梦

    有宋一朝,中国人第一次拥有了真正的夜生活。

    伴随着生产力的极大提升和灯具革命,照明燃料这一关卡终于被突破。

    与此同时,宋朝统治者出于庞大军事开支的需求,也乐于取消严格的宵禁,推动消费,扩大内需,以获取更多的税收对抗北方强敌。

    夜市虽然从唐代后期就已经在大都市内出现,但是并不名正言顺。

    到了宋朝,夜市才名正言顺大大方方的登场亮相。

    灿烂的灯火与丰富多样的商品,彰显着生产力进步的事实,也让部分有钱宋人的夜生活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苏咏霖显然就是这部分人当中的一份子。

    他在临安感受到的夜市,让他感觉自己仿佛再度穿越时光回到了现代,且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自己就是身处于现代的某个繁华都市。

    【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

    这是临安夜生活的真实写照。

    两三点钟,街上的行人才开始减少,夜市才渐渐结束,而凌晨四五点,勤劳的人们又开始准备早市了,商业生活通宵达旦。

    只要有钱,就算是个夜猫子在这里也能找到归属感。

    对的,只要有钱。

    当然,负面影响也是有的,比如中国人终于开始普遍熬夜了,随之而来的黑眼圈和脱发问题也逐渐遍及民间。

    苏咏霖倒还好,在祖父的督促和自己的意愿推动下常年习武,身体健壮,熬夜虽然不是偶尔的事情,但生活富裕,营养补充得当,怎么着也不至于英年早秃。

    临安夜市之繁华,远胜于他的“老家”庆元府定海县,就他看来,哪怕是现代都有很多地方远不及之。

    夜市街头处处有茶坊、酒肆这类店面,还有推着小车流动叫卖的小贩,称为行贩,商品种类极其丰富。

    珠玉珍异及花果时新、海鲜、野味、奇器,各色美食,蒸煮烤闷炒无所不有。

    清河坊、市西坊、官巷口、众安桥是临安夜市的四个集中点,酒楼歌馆和勾栏瓦子分布甚密。

    每当夜幕降临,打更人敲响第一遍鼓时,从清河坊到众安桥大街以及两侧坊巷,所有商店都再次活跃起来,仿佛焕发新生一般,十里长街灯烛辉煌,人流如潮,摩肩接踵。

    若当年有卫星图,这座一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一定是整个地球上最亮的那一颗光点,璀璨夺目。

    苏咏霖和苏勇走在众安桥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上。

    街道两旁设有路灯,像钟表刻度一样精准的排列着,远远望去,它们好像就要以相同的间距延伸到世界尽头一般,没有终点。

    于是街面上灯火通明,驱散了阳春三月夜里的寒气,反而觉得温暖宜人。

    此时此刻,苏咏霖和苏勇一样,都是腹内空空,口水直流。

    之前熙春楼那顿饭是孙元起的送行饭,苏咏霖没好意思跟他抢,只吃了一点点,所以眼下腹内空空如也,饿的紧。

    苏勇纯粹就是饭桶。

    他七岁开始习武,食量本就很大,现在种种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更叫他无法忍耐,于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苏咏霖。

    苏咏霖一笑。

    “放开吃吧,都算我的。”

    “多谢阿郎!”

    苏勇大喜过望,宛若貔貅一般双目放光四处扫视,仿佛要将整个商业街上的美食小吃全都吸入腹中一般,斗志勃勃。

    临安夜市上当然不是只有小吃摊,但是小吃摊绝对是主力选手。

    放眼望去,街道两边有卖澄沙糕、十色花花糖的,有卖胞螺滴酥、杏仁膏的,还有卖焦酸馅、千层儿、煎白肠的,再往前走一点,便能看到大名鼎鼎的炸物——酥黄独和馓子。

    除此之外,街面上还有香气扑鼻的蒸饼与糍粑,入口即化的甜糕与八宝饭,还有各类鱼、羊汤食、汤面,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小商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吆喝不止。

    稍微有些资本的店家往往会雇佣样貌姣好的女郎在街边揽客,如此引来食客众多,纷纷掏钱尝鲜。

    若家中就有此等好女儿,更是最好的事情,也好省了这笔揽客开销。

    除此之外,苏咏霖还见着不少拎着食盒行色匆匆的店头小厮,他们虽然在跑动着,但是手上的食盒却惊人的稳当,一看就是练出来的专业人士,也不知是去谁家送外卖。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了,街边的商铺或者摊贩随意摆放的桌椅板凳上还坐着不少食客。

    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享受着热气腾腾的夜宵,边吃边谈笑,气氛热烈,一个个越是谈话就越是能吃,仿佛没吃过晚饭似的。

    也难怪,在这种场合,就算是刚刚吃了饭,也难免食指大动,定要扯一个“塞缝”之类的理由买点东西吃吃,否则肚里馋虫实在不饶人。

    苏咏霖首先掏钱买了一份他最爱吃的酥黄独。

    这是一种油炸食品,把熟芋切片,榛、松、杏、榧等仁研为末,和面拌酱,油炸,又香又好看,色泽金黄,吃起来香脆美味,一口下去还想再来一口,越吃越香,根本停不下来。

    苏勇则是买了一大把馓子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嚼,吃相十分不雅。

    走着走着,苏咏霖手上那小小一份酥黄独吃光了,可肚子还饿着。

    摸了摸肚子,苏咏霖就又买了两份煎白肠,叫店家切片,油纸包着,一份自己的,一份给苏勇,两人边走边吃。

    煎白肠咬在嘴里口感劲道,油香四溢,哪怕是个终年见不到几两油花的庄稼人,吃上几口也难免会觉得腻歪。

    可苏勇不会,他一手拿着馓子,一手拿着煎白肠,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幸福的像个孩子。

    苏咏霖吃了几块煎白肠之后就觉得腻了,剩下的就直接塞到了苏勇嘴里,这家伙大口咀嚼,满嘴油光。

    吃了煎白肠之后苏咏霖仍觉不够,看了看苏勇这饭桶,他显然也没吃饱。

    于是苏咏霖又买了两份羊脂韭饼,两只油焖鸡腿,一人一半,油纸包着大口撕咬,大口吞咽,只觉得满口留香。

    吃着吃着苏咏霖又觉得口干,想喝点什么,放眼一扫,见着左手边有家卖汤食的行贩。

    他便掏钱在街边行贩那儿买了两份清汁田螺羹,两人一起端着清汁田螺羮坐到街边小桌上,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羹汤。

    碗里除了羹汤,还有极具嚼劲的螺肉,口感甚好。

    喝着羹汤,嚼着田螺肉,咬着羊脂韭饼,啃着鸡腿肉,只觉得肚里温饱的同时,身子也暖了起来。

    此时,苏咏霖的耳边除了小商小贩们的叫卖声,还有人们的谈笑声。

    坐在苏咏霖和苏勇旁边那一张桌上的三个人正在谈笑风生。

    细细一听,苏咏霖得知他们正在笑谈清河坊某条街上的陈家老五拿了家里积蓄去花月楼吃花酒结果被家里婆娘知道的事情。

    好家伙,从早吵到晚,家里婆娘凶悍无比,挥着炒菜勺子打的陈家老五满地乱窜,于是一整条街的邻居看了一整天的笑话,一群孩子连蹦带跳拍手叫好,场面热闹极了。

    官面上的姑娘家家个个如花似玉娇羞可人,只顾相夫教子,温柔贤淑,娶回家自然是夫妻和睦。

    可民间管事婆娘不认字儿,不懂女戒,可没那么好脾气,事关一家人的口粮,遇上不省事的当家人,说打就打,一点颜面都不给。

    听着听着,这满溢的人间烟火气让苏咏霖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旋即,笑容敛去,化作满面严肃。

    他抬起头,望向四周。

    灯火笼罩下,整条商业街都披上一层桔红色的朦胧面纱,望之宛若天上人间,叫人沉醉,仿佛这里就是太平盛世,这里就有千百年来仁人志士所追求的一切。

    真美啊。

    可是这条街上的所有人好像都忘了。

    三十年前,靖康二年,有一座北方都市,拥有着远胜如今他们脚下这座临安城的繁华和富庶。

    那里的人们比他们更加安逸,过着相对而言更加富足的生活。

    结果一夜之间,天上人间沦为炼狱,繁华似锦烧成灰烬,徒留一部《东京梦华录》,让遗老遗少们午夜梦回间泪流满面。

    没有强横的武力,就守不住繁华似锦。

    留给你们的,就只剩一部东京梦华录。

    深吸一口气,苏咏霖把手上最后一块韭饼塞进嘴里,端起碗把羹汤一口气喝尽,大力的咀嚼,大口的吞咽。

    然后放下汤碗,抹了抹嘴,站起了身子走到店家身后。

    “几文钱?”

    “两碗清汁田螺羮,八文钱。”

    店家笑呵呵的弓着身子,苏咏霖便掏出钱袋,摸出八文钱放在店家手里。

    “挺实惠,去年秋,我在清河坊街边吃一碗鱼羹,还没你这碗量大,店家要了我七文钱。”

    “这临安物价自然较别处贵些,但是一碗鱼羹要七文钱,的确有点贵,这心思怕不在做生意上。”

    店家笑容可掬道:“客官,咱们这儿用料十足,不掺假,明厨亮灶,价格也实惠,您之后有空,多来几次便是。”

    苏咏霖望着店家一张讨厌不起来的笑脸,缓缓点了点头。

    “好,若有来日,我一定来你这儿再吃一碗清汁田螺羮,你可不准随意涨价。”

    “好嘞!”

    说罢,店家笑起来,苏咏霖也笑呵呵领着吃饱喝足的苏勇的离开了这里。

    店家弯腰把苏咏霖留下的碗勺端起来,洗一洗,又用热水烫了一遍便放回原处,接着又忙乎手上事儿,忙着忙着,忽然觉得不对劲。

    什么叫若有来日?

    这位年轻郎君说话倒是有趣,讲的和他没有来日了似的,这等晦气话怎敢随意放在嘴边?

    店家不明所以。

    苏咏霖和苏勇吃饱喝足,离开了这条商业街,等走到街口,人已渐渐稀少。

    打更人敲了四遍鼓,夜已经到了最深的时候。

    走着走着,苏咏霖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望向远方那灯火阑珊处。

    “阿郎,怎么了?”

    苏勇好奇的回过头一起看,但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看不出来,苏咏霖却看得出来。

    这宛若天上人间一般的景象,终究只是一场梦。

    开封的梦被惊醒了,可统治者们并不愿意醒来,强撑着站起身子,跑到杭州来接着躺下做梦。

    他们觉得一部东京梦华录不够,所以还要加一部《梦粱录》,还要再加一部《武林旧事》!

    于是这梦一路做到了崖山上,终于再也无处可躺了。

    苏咏霖朝苏勇笑了笑。

    “没什么,最后看一眼,以后……可能看不到了。”

    苏勇面色一滞,低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自己选的路,纵然九死一生,也要走下去。

    孙元起的事情一旦事发,他们必然没有退路,若不想被南宋小朝廷满门抄斩,就只有往北去那一条可走。

    这已是背水一战。

    PS:还是再更一章好了~

    四南宋办不到,那就我来试试好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咏霖和苏勇便起身做好了返回的准备。

    下到一楼,苏咏霖把定海县官府出具的外出行商凭证递给店掌柜,交代了去处,店掌柜便开始细致地做记录。

    【庆元府定海县行商苏咏霖、苏勇二男,居甲子号上房二晚,三月初七日早自定海县至临安,三月初九日早离店,自临安返定海县】

    住店的一切讯息都是要备案的,以备官府随时的查验。

    记录完毕,店掌柜为苏咏霖结算房钱,这次愉快的住店之旅到此结束。

    “客官下次再来临安,小店必扫榻以待。”

    店掌柜恭敬的行礼,送二人离开旅店。

    离开旅店,两人直奔城门口,此时临安城门已开,两人大大方方的通过城门守军聊胜于无的盘检,顺顺利利的离开了临安城。

    出了城门往东走,两人进了一片林子,在林子里走了一阵,苏勇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三个汉子出现在了苏咏霖面前。

    其中一人便是昨日负责行动的苏长生。

    三人在苏咏霖面前单膝下跪。

    “阿郎。”

    苏咏霖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嗯,立刻出发。”

    “喏!”

    林子里有一准备好的驴车,负责接应的苏海生和苏绝两人驾车,准备前往港口换乘船只,苏长生则和苏咏霖、苏勇一起进入车内。

    “阿郎,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店里还没有消息,估摸着孙元起的事儿还没有被发现。”

    苏长生低声说道。

    苏咏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苏勇却有些疑问。

    “那药真的管用?能让人弄到死?我看阿郎昨天也没什么反应啊。”

    “阿郎吃的很少!就算是最好的药,也要吃到一定剂量才有用,就算是砒霜那种东西,你就稍微吃一点点,最多肚子疼一下,也不至于让你立马就死了。

    孙元起那狗贼吃得多,本身食材还都是肉之类的东西,效果就更好,他年纪又大,身体痴肥,要是个壮汉,搞不好还能活,就他那痴肥体态,九死一生,就算侥幸活着,也废了,生不如死。”

    苏长生一脸嫌弃的看着苏勇:“你真就是一莽夫,除了力气大敢打敢冲,你还有什么长处?”

    “嘿!你这厮想打架是不是?”

    苏勇瞪起了自己的一双牛眼,满满的威慑感,活像一只浑身毛发炸裂的大藏獒。

    苏长生一脸不屑,十分淡定。

    “这里施展不开,赶路重要,等回去,回去之后咱们好好练练。”

    “行,你说的!”

    苏勇满脸不爽。

    苏咏霖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约半个时辰左右,一行五人抵达港口,寻到了早就准备接应的苏家船只,上了船,船只立刻起航,往定海县而去。

    站在船尾,苏咏霖最后一次遥望临安城。

    这一次离开,应该就是永别,再次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苏咏霖将带着自己积攒的一切,北上金国山东,与当地豪强赵开山联合,举兵起义,以期推翻金国在中原的统治,夺回中原,实现自己的目标。

    这当然很难,九死一生,但是这样做会让他好受一些,不至于那么难受。

    生活在南宋,他很难受。

    生活在一个向金国称臣的南宋,他特别难受。

    有句话说的不错。

    但凡有点天赋,努力个三五年,也该有点成功的迹象了。

    总把锅扣给秦桧,秦桧的确是个无法去洗的奸佞,可现在都绍兴二十八年了,秦桧都死了三年了,南宋还是南宋,一点也看不到变回北宋的希望。

    还能怎么说呢?

    南宋当然没有希望。

    苏咏霖不想做什么风流才子考取功名,也完全不想和陆游、范成大、杨万里等一群爱国诗人们一起名垂青史、做一辈子的主战派大臣,然后得到后人的敬仰。

    那很讽刺。

    因为从始至终,他们也没能改变什么。

    诗词写了千万首,眼泪流了千百遍,南宋还是南宋。

    再怎么主战,再怎么坚持,再怎么爱国,南宋还是南宋。

    它再也没有变回北宋。

    苏咏霖知道躺平放弃之后南宋的结局,所以他想要战斗,想要用自己的命去拼一个前途渺茫的未来。

    这个时代不再需要多一个痛心疾首大声疾呼的主战派爱国诗人了。

    它需要的是多一个愿意提三尺剑战死在中原的战士。

    南宋办不到,那就我来试试好了。

    当然,苏咏霖也不是脑子一抽热血上涌就要单枪匹马杀去中原送人头的铁头娃。

    他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因为他有这样去做的基础——苏咏霖是个贩私盐团伙的首脑,势力还不小。

    他手下管着三百多号训练有素的全职核心成员,还有几千号外围兼职成员作为臂助,以及三十多条表面上是商船实则随时都能武装一下驰骋海面和竞争对手厮杀的中小型战船。

    这自然不是他攒下的家底。

    事实上,从他的祖父苏定光开始,苏家已经连续三代人都在干着贩私盐的勾当,这份家业也是祖父苏定光苦心孤诣攒下来的。

    苏咏霖的祖父苏定光可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他是个明面上做着官,暗地里利用手中职权贩卖私盐并从中获利的私盐贩子。

    杀人、越货、武力兼并其他私盐团伙,什么事情都干过,称得上心狠手辣,一手拉起了一个上规模的私盐贩卖集团。

    当然,他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

    苏家是北人,原籍山东,靖康之难中,当时尚且年轻的苏定光不愿做金人的奴隶,于是毅然南渡,迁居定海县。

    南渡之初,苏定光尚且还有着北伐的理想,他是真的不甘受辱,真的想要北伐,并且大声疾呼,积极参与到北伐大业之中。

    他曾为岳飞北伐做过后勤保障工作,甚至有那么一次亲身参与到了守城作战之中,亲手格杀金兵三人,呕心沥血,一心盼着北伐成功。

    绍兴十二年,岳飞冤死,主和派主持朝政,积极议和,大力排斥主战派官员,北伐大业从此成为泡影。

    苏定光作为最坚定的主战派,自然也被调离战争前线,一阵操作之后,成了一个不参与军事的彻底的文官。

    理想破灭之后,苏定光眼见落叶归根成为奢望,痛苦万分,一度陷入消沉。

    至于他是如何走上贩卖私盐的道路,如何走完这段心路历程,苏咏霖也不知道。

    苏咏霖只知道这条贩卖私盐这种事情在整个南宋地方官场其实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暗地里操纵私盐贩卖团伙制造私盐、贩私盐获利的官员也不在少数。

    而几乎所有手上有点权势的官员都会私下里购买价廉物美的私盐食用,不去购买价格昂贵且质量低劣的官盐。

    苏定光只是其中一员罢了。

    定海县位于海边,有海盐之利,苏定光利用自己的职权给最早一批贩卖私盐的定海县居民提供庇护,给他们方便,从中收取巨额好处费。

    有宋一代盐税极重,南渡之后通货膨胀,盐税更重,一斤盐的价格之中几乎百分之九十都是税。

    平民百姓苦于官盐质量低劣,潮湿、泛黄,苦涩,不堪食用,甚至用半斤充当一斤,有时甚至断货,无法供给。

    质量差就算了,价格也贵,绍兴初期南宋战乱,盐价甚至飙升到一贯钱至两贯钱。

    平常年月制盐本钱十五文左右,售价能到一百至二百文之间,也有更高的,惊人利润,折腾的百姓苦不堪言。

    而私盐色白,纯度高,不苦涩,为了获得市场,常常以一斤半做一斤出售,价格一般比官盐便宜一倍以上。

    所以市场极为庞大。

    有市场,就有勇夫,大量“有胆有识”的私盐贩子组织起来,武装贩售私盐,越是沿海、距离临安远的地方,私盐贩售活动越是猖獗。

    苏定光敏锐抓住其中商机,渐渐不再满足当保护伞,于是出手干掉了原来的首领,自己充当新的首领,亲自下场整合一支私盐贩售团伙,获取高额利润,赚的盆满钵满。

    他还很有危机风险意识,赚钱之后知道上下打点,而不单单是武力对抗。

    整个庆元府和定海县的相关官府组织、地方的提举茶盐司还有中央的金部,管的到盐这一块的都被他打点的明明白白。

    地方官员其实不愿意和武装私盐贩子真的作对,私盐贩子那是真的狠,官方真要下手狠了,他们玩些私下里的阴沉手段,地方官员家人不保。

    官员不管,私盐贩子也不会过于扰乱社会治安,相安无事,所以出了临安,地方官员基本上都不太愿意掺和与私盐贩子相关的事情。

    于是以庆元府定海县为基地,他甚至把私盐生意做到了庆元府之外,往南边进发,和其他私盐贩子争夺市场。

    为了争夺市场,他豢养打手,组织武装力量,私自拥有军械,用从岳飞北伐工作之中学来的军事知识和后勤知识武装自己的打手集团。

    不止陆上,更多的是海上。

    他用赚来的钱造船、买船,用亲朋好友的名义创办商行,找人做白手套以正当名义建立商船队。

    名义上是做正规贸易的商船队,实际上是武装贩私盐船队,往返于定海和南部诸州县,是私盐贩卖领域颇有名气的一支。

    绍兴十六年前后,风声渐紧,陆上贩售私盐逐渐变得危机重重,多亏苏定光上下打点,朝中有人,提前透露消息给他,让苏定光有了提前准备的时间。

    苏定光苦思冥想,在儿子、也就是苏咏霖的便宜老爸苏胜仁的建议下转变思维,把私盐制造基地从陆上迁移到了海岛上。

    他将自己的制盐工场整体迁移到了定海县东北部大片群岛当中的一个未开发的小岛上,在岛上山洞内重建制盐工场。

    海岛上制造,用海船运往沿海各地贩售,不仅起到了隐蔽的作用,还能杜绝有人私自告密和官府巡捕。

    制盐工场内的所有工人和家眷都要居住在海岛上,一应物资供给全由海船运送,以此增加保密性和组织性。

    如此,绍兴十六年前后一大批私盐贩售组织被临安禁军打击,私盐行动一度遭遇重创,但是苏家私盐集团却没有遭到打击,并且快速抢占份额,扩大了市场占有率。

    苏家的“商船队”最多的时候拥有三十七艘船,把沿海地区变成了自己的聚宝盆,家财万贯。

    苏咏霖就成长在这样的家庭之中,从小不仅读书,也秘密参与到了贩私盐行动之中,美其名曰——继承家业。

    他七岁习武,学习一些军事知识,也是为了继承家业做准备。

    和苏胜仁一样,苏定光也为苏咏霖安排了一些亲信跟在他的身边,方便他们从小培养感情,将来可以作为核心团队把控私盐集团。

    由于苏家南渡的时候只有苏定光一人携带妻、子南下,后来多加努力也没有其他的孩子,苏胜仁也就生了苏咏霖一个,所以苏家人丁稀薄。

    没有血脉亲眷,就只能接纳外人,然后给他们苏姓,让他们成为自己人,这些人主要是家生子,还有一些从外面买来的孤儿,身家清白,知根知底,好用。

    苏咏霖身边的苏勇、苏长生、苏海生等人都是这一时期被苏定光精挑细选送来的。

    眼看着苏家私盐贩售集团蒸蒸日上,美好的明天正在招手。

    可惜,人不能总是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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